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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文的《讓子彈飛》中,人之於他欲照顧的世界,的圖式,帶給我難以釋懷的,的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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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影中,當一路的鋪陳即將走到最後,姜文飾演的張麻子領著手下即將開啟最後一役,只要打下惡霸的黃世郎,這裡的縣民以後就不必那麼痛苦了。萬事俱備,且有張麻子及其手下站最前鋒,縣民若能一同上火線,拿下黃家一定沒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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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怎麼……,明明大家都痛恨黃世郎,明明大家也都知道張麻子已經在最前鋒,為什麼沒人跟上來呢?張麻子一行人衝出去,回頭,卻發現還沒見到更多的大家。張麻子忖度,然後說,「明白了!誰打贏,他們就幫誰!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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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話,卻並非一點責備,並非一點氣惱,而是對己身責任作出真正透徹的洞察。他知道,沒有縣上壯丁一同攻上,是不可能將壞蛋斬草除根的,既然縣民們害怕,不敢貿然出戰,那麼他就要先打出個初步的勝利,才能讓大家敢於跟上,才能真正把戰打開,這個縣的幸福才有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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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同Christopher Nolan《黑暗騎士》、Zack Snyder《守護者》《殺客同萌》帶給我的震撼。眼前的世界,所謂「這個局面」,從來不必然是我們的唯一戰場,我們永遠可以掉頭去追尋屬於自己的國度,但當我們選擇留在黑暗或混沌底,我們就是選擇要改變世界,讓此一邊界內的種種,更多地轉虧為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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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,我們從一字排開中的選項中挑了這個,此一選項毫無道德上的優越性,它只是類似某種直覺或命運般地反過來指定了我們,指定了其之被挑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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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以,如同所有選擇早已內涵了特定承受,我們將絕無要求得兌現什麼,更無比照地要他人照樣辦理。他們作他們自己,如同我們作我們自己。有人選擇自保,有人選擇保護他人。一句「明白了!」,非關瀟灑氣派,非關滄桑或了然,而僅僅是清澈、響亮的確認回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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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人的幸福就是我們自己的幸福。當事情變得棘手,我們毫無依據與誰計較,當事情終於開朗,我們也毫無依據為此居功。當我們依循直覺,陷入了這幅meta圖式,而不是另一幅別的圖式,一切便兼具(或介於)命運與選擇,我們的作為將只是合理,無所謂道德上的優越。事情永遠只關於神秘與邏輯,不必有第三向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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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沒打中?
-讓子彈,飛一會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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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我來說,這份篤定,並不是給鎖定之標的,而是關於發射之必然。從發射到命中或錯過,這中間,是時間與空間對向著拉扯出的某處,是一些緩解,一些無預設朝向的等待,一些重新或再次釐清,一些對自己繼續講下去的道理…….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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