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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開場,兩名通緝犯從旅館離開,因為不肯付錢,因為需要跑路費,他們屠殺了旅館人員,還包括一個小女孩。當其中一名通緝犯槍殺小女孩時,銀幕上槍聲大作,鏡頭迅速切入男主角的女兒從睡床上驚醒的尖叫聲。
父親趕忙跑進小女兒的房間,小女兒哭著說:我做惡夢了。
是的,惡夢,這瞬間的串場連接,巧妙地預示了這家人與通緝犯間的聯繫,也指出他們的惡夢,才正要開始。
小女兒說:我夢到了怪物…
父親:這個世界上沒有怪物…
兒子進門他安慰年紀小的妹妹,他說:你碰到的是影子怪物,這是膽小的怪獸,只要把燈光打開,怪物就會消失不見,會躲到影子裡去。
這段戲乍看沒有特別的意思,可是看完電影後,才發現,父親原來就是影子怪獸,原來,他一直躲在陽光下,把自己的過去隱瞞著。
暴力的目的何在?暴力可以揚善?抑或是彰顯人性心底,危險的一面?
兒子在學校受到同學欺負,兩段類似的場面,第一次,小兒子只是靠言語化解問題,第二次,他用暴力回敬。暴力,是有形的動作,但對於挑釁的同學,語言,也可以是暴力。
在這裡,觀眾得到的是逞罰挑釁同學的快感。但,暴力值得讚揚嗎?暴力原來有等級之分,也有好壞之非?
父親在餐館,為了自保,他槍殺了片頭的兩名通緝犯,成了小鎮的英雄。家人及小鎮鄉民對父親的英勇抱著崇敬的態度。只是,父親這身深藏不露的本領,是他年輕時,在黑道時磨練出來的技巧,那麼,他和那兩位被槍殺的通緝犯又有什麼不同?
改過自新的父親,是否就可以不用面對殺人無數的過往?是否就值得原諒?
當新聞大力讚揚父親為英雄人物時,其實,他們也同時在讚揚一個殺人犯。暴力,果真有等級的差別。
過去,終究找上門來。父親年輕時候惹火的一票黑幫人物,看到新聞,馬上循線到小鎮討債。他們一次又一次的進逼,終於,〝自認為〞改過自新的父親,又大開了殺戒。
再一次,我們看到一個父親為了家人,不惜殺人的舉動,但他同時也是為了自己,為了不想生活被打擾,才挺身對抗,所以,電影並不是探討〝英雄主義〞,它就在對或錯的兩面擺盪。迫使觀眾去思考,怎麼樣的行為,才是正確。
假如我們可以認同主角殺人的動機,那麼,我們是不是能夠認同:
如果陳進興逃過法律的制裁,他跑到小鎮改名換姓,重新生活。那麼,他是不是就免於為犯下的過錯負責?
暴力效應,不是在告訴你暴力的好或不好,而是要觀眾去檢視我們生活中,無所不在的暴力。
語言,可以是暴力。家人的背棄,可以是暴力。兒子的反抗,可以是暴力。小女兒的惡夢,也可以是暴力。暴力,存乎人心,卻用不同形式出現,你要怎麼面對?怎麼把持?
它可能是無可避免,甚至是必然的唯一選擇。
那麼,寬容,會不會是解決暴力問題的救贖?
片頭,丈夫跟太太的對話中,有這麼一段:我還記得第一次看到妳,從妳眼中看到我的樣子,我確信妳是愛我的,而現在,我依然可以在妳眼中看到妳對我的愛。
片尾,就落在太太和丈夫對望的眼神,這麼地曖昧,當銀幕畫面暗下,觀眾席上,爆出:怎麼會這樣?的疑問時,我卻覺得這個結局確實下的很精彩、漂亮。
這個眼神,究竟是寬容?還是譴責?還是妥協?盡在不言中。
導演大衛柯能堡的作品,向來怪誕詭異,不管是裸體午餐、變蠅人、還是超速性追緝…這次的暴力效應,卻意外的貼近觀眾,居然讓我在暴力之外,看到更多的人性和抉擇。
劇中演員都有相當精彩的演出,獲得奧斯卡男配角提名的威廉赫特,演出雖然搶眼,但我不得不提男主角Viggo Mortensen,他在自家門前槍殺追殺的仇家時,眼神從原本溫和的父親,變成面對兒子時,冷酷而令人不寒而慄的殺人狂,演技精彩的令人叫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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