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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沒有辦法跟大家解釋作品裡的每一個畫面。我只能跟你們說它的靈感來源……其他的,就留給大家去探索和各自解讀吧。」莎夏.瓦茲。

人類的想像與創意深度可以有多廣大?它有沒有止境?還是一如浩瀚的宇宙,怎麼都透不到底?
這一年來,我開始著迷於人體的線條、力、美。我著迷於每一次弓背,背上肌裡呈現的弧度、還有緩慢卻流暢的移動,每一條肌肉神經完美地帶領著關節與節奏。看似沉重的身體,卻輕盈的猶如流水。
觀賞莎夏.瓦茲的現代舞劇:肉體。滿足了我對人體線條的極度渴望。

今年六月觀賞的舞劇:瑪麗.書娜--身體重組.郭德堡變奏曲。讓我見識到舞蹈的力量,見識到人類身體重組能力的美感。
而莎夏.瓦茲的肉體,則讓我對舞蹈創作者,源源不絕的創意感到驚訝與滿足。


從一開場,舞者的動作就讓我心動。舞台上的舞者們,滑動著自己的步伐,卻在交錯時,猶如融合般,兩個、三個、四個舞者,開始譜出一首和諧的旋律,用身體表現旋律的美。男舞者的手臂滑過女舞者的耳畔,他輕巧地環抱著女舞者的身體,看來毫不費力。女舞者從對方身上滑下時,藉力躍起,反客為主,成了主導,抱接著男舞者的回應。
舞者們不斷在舞台上交融著彼此的身體。主體、副體相互交錯著。每一個反身、拋接,都將彼此互動,詮釋的更為緊密,更難以分捨。

稍後,舞者們接連消失在舞台上,他們進入密閉的空間,一個透明的箱子。
舞者緩慢步入箱中,緊貼著鏡面,裸露的身體,受到壓迫,她箝制地移動著,像是慢速放影的影像,卻又像是油彩,從畫面上冉冉流下。
越來越多的舞者進入箱子,透過肉體的堆疊,呈現了不同的視覺震撼。這可以是一幅以人體為畫作的油彩,也可以是人類社會的縮影。這是藝術的眼睛,卻也是世俗的眼光。
當舞者擠滿畫面時,彷如街上雜沓的人群,推擠著彼此。這麼不和諧的生活常態,轉換成肉身的堆疊,卻有著不尋常的力量。這樣單純,這樣毫無節制,不斷襲擊腦神經,與觀賞者對話。


一位女性舞者裸著上身,站在舞台的中央,對著人群說話。她指著自己的胸部說:這是我的眼睛。褐色的大眼睛。
她指著自己的腳,說:這是我的手。
她指著自己的手軸,說這是我的鼻子。
在言語上顛覆了人們對身體的認知,引來現場哄堂笑聲。緊接而來的,是兩名舞者的解構重組。他們看似一體,一個正面、一個背面、一個在上、一個在下。恰巧構成一幅奇異的人體畫面。
正面的舞者長著背對的下體。倒著走的舞者在舞台上重新建立對身體的看法。
創作者不斷利用個人、群體…來重新組合她對肉體的想法。
人的身體是可以重生與重組。她讓身體有了延展的可能性。
灰黑色的舞台上,肉身的人體,可以組合成一朵雲、海浪、甚可解釋為長長的裙擺。隨著舞者的每一個跨步,底下堆疊的人群也跟的翻身移動。畫面協調的不像話,美的過火。


利用盤子架構的骨髓,更是讓人叫好的創意。當舞者頭稍稍一撇,那忽然爆出的盤子撞擊聲,讓人心驚。舞者背後的人群將盤子拉開、再度緩緩回到中心點,像是身體的延展,每一次的軀體伸展與收回,呼吸自如。


當其他舞者在舞動時,一名前方的女舞者剝開舞台的底板,露出腥紅的顏色,像是被剝開的血肉。我不禁要想:難道,舞台也是肉體的一部份?這些舞動的人,可以是肉體,也可以是舞台的血肉。人,是舞台的血肉。舞台,是地球的血肉。地球,是宇宙的血肉…。
漸漸地,舞台的燈光黯淡,舞者在慘澹的燈火下扭曲。死亡的陰影爬上這黑色的空間。
頭上戴著奇異頭盔的女子旋轉、旋轉。導演說:她可以是死亡、可以是女神、可以是時間…。她是謎樣的人物,她是每個人心目中對不可預知事物的投射。
音樂漸次高昂、激烈。舞者們掀開舞台一側,這次是白色。是死亡、墳場、還是和平與寧靜?

霎時,燈光暗下。所有人安然地躺在這白色的長布上。肉體安息了。靈魂沈靜了。
莎夏.瓦茲的舞劇,讓我見識到舞劇創作者的眼光與視界,如此難以捉摸而廣大。透過舞台上舒展著完美軀體的舞者演出,滿足了我對美的單純渴望。

PS.雖然我不常看藝術表演,但是,基本禮貌我還懂啊!
一場舞劇,也不過90分鐘的時間,卻有兩通大哥大電話響起、還有人不斷的絮絮耳語…我只能說:觀眾的藝術水平我無法評論,但是文化素質,實在需要多加培養!
真是沒禮貌到家,不只是對舞台上表演者的污辱,對其他同樣付錢來看表演的人,也是一種粗魯的行徑!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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